网络媒介影响下文学创作中主体间性的生成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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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需要交流的身体:交往互动的网络空间

网络媒介影响下文学创作中主体间性的生成论文

80年代出生的人面临的是社会经济文化转型期整个社会由于从精神到生活的急剧变化带来的“价值失范”。这使他们既没有可资求助的传统标准,又没有新建立起的标准可依靠,与此同时,又由于他们这一代人多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可分担他们在这一社会转型过程和成长过程中体会到的迷茫,彷徨,这都使得他们有寻求倾诉对象的需要。以网络为代表的新文化资源所具有的重要特征“交互共享性”深深契合了80生人身处独特生存环境中的特殊需要。交互共享性,即是指,在交互的过程中共享信息才得以不断升值,它实际上强调了信息相互交换的重要性。我们看到:对网络而言,“博客”的出现,网上灌水的大肆风行催生出“共享媒体”和一种崭新的“交互共享”的讨论模式;在网络游戏中,由游戏者自己选定一个角色加入到虚拟场景中去,在其参与中,游戏者之间的“交互共享性”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彰显;在漫画中,这里主要是指深受80生人喜爱的日本漫画,极大地突破了过去那种单一凝聚性视点的设置,由其叙述视点的不确定,使阅读者不断以“我”的身份代表不同的角色说话,从而加强阅读者与角色间的交流互动……这都使得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交往特征得以凸显。这些影响着80生人看待世界的方式,促使他们转向对主体间性的追求。主体间性是现代西方哲学、美学的一个重要概念,是建立在对生存的新理解上的。从哲学角度看:它认为人类的生存并不是处于主体征服客体的主客二分状态,而是主体间的共存,也就是自我主体与对象主体间的交往、对话状态。它既不同于非主体性,也不是自我存在的主体性。前者从根本上忽视人的主体存在,后者又用过分突出的自我主体地位而最终导致主体内涵的瓦解。主体间的共性是主体间性的旨归。因此它追求的是在交往、对话中主体间的关系。这种思想在美学上表现为:从过去的审美教化论,即审美活动中交流的一方(作者和叙述主体)对另一方(隐含读者和真实读者)的不平等态度造成的审美交流的单向质,转向审美交流的互动性,即追求在审美活动中由地位平等的双方带来的互动性。它在文艺作品中,表现在不仅是读者要和作品中表现出的人的世界进行交流,更重要的是指读者可以以作品为中介,与作者建立起精神上的交往关系。

二身体的参与性:被叫醒的耳朵

在“80后”的文本形式上,在叙述行为上,是先锋派和西方现代派、后现代派写作技术的模拟借鉴,其隐喻着作者通过文本相互借鉴和学习而形成的文本之间的互证,相似,相生的互文性现象。巴赫金在提到互文性时,曾一再提醒我们“它的背后是真正的或者潜在的话语主体,也就是所谈到的话语的发言人”。因此作为研究者,我们应当把目光聚焦在文本背后的话语言说者身上,关注作者在对借鉴文本选择上体现出的主体意向。通过对“80后”选用的叙述方式的分析,我们发现在他们对故事的讲述中,常有意识地加强故事层面的各人物和读者间的交流,作者和读者,叙述者和受述者等之间的交流,调动说话对象的听觉,求助于他们的理解力,增强其身体的参与性,力图形成一种我———你之间的亲近关系,追求人与人之间同一、接近、契合的`共同性。

故事层面上的各人物和读者的交流。笔者在这里须要特别指明的是,这里所说的在故事层面的各人物和读者的交流,是不同于我们通常理解的在阅读小说中读者通过对小说中人物的认同而产生的自居作用。在笔者看来,后者只是一种读者自我的情感满足,而前者则是建立在对作品中人物的深刻理解上。蒋峰的《维以不永伤》中的多重叙述,从形式上看,是对福克纳的一次戏仿。但是二者在主观目的上却根本不同。在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中,随着不同视角的展开,一个旧家庭的分崩离析和趋于死亡的故事背后呈现出的是南方社会各阶级、阶层人物社会地位的浮沉升降,是美国南方两百年来的历史性变化。作品体现出的是福克纳对生活与历史的高度的认识和概括能力。而在蒋峰这里,却是通过对这种手法的借用,把人与人之间交往的主体间性的重要性给最大程度地图式化了。他让故事中不同的人物分头进行叙述,当不同的人物叙述同一件事时,这个故事背后的故事就随着视角的转换不断涌现出来。读者每进入一个叙述视角,就是进入了另一个悲伤的故事。当小说结束的时候,整个作品中几乎所有的即使在不同立场上的人:杜宇祺、雷队长、钟垒,甚至毛毛的爸爸张文再和她的继母,也都因其各自有的悲伤的故事使得他们在对毛毛被杀,有意让钟先生顶罪的罪恶上似乎也有着他们情有可原的一面。这种结构方式使得不同人物在对同一事件的叙述中,实际上是让对同一事件的不同视野进行融合与交融,显示出了这个世界的结构性,世界在每一个独特的眼光中构成,它存在于“理解”的交互结构中。

话语层面上的叙述者和受述者之间的交流关系,我们须要首先区别开叙述者和作者。后者是存在于文本外的真实的物理时空中的,而前者是由作家设计出来的讲故事的人,是在故事的话语层面上活动的讲故事的人。在“80后”的创作中,叙述者在讲述故事时,总是致力于建造一个封闭的叙述情景,呼吁受述者进入其中,从而使叙述者和受述者在这个封闭的叙述情景中展开对话和交流。“你知道吗?我赢了。居然是。你可能不相信,但是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左撇子,你就不会怀疑了。”诸如此类用语在“80后”的作品中随处可见。叙述者将受述者唤入叙述情景中,以此增加受述者对叙事的情感反应,试图获得叙述者和受述者的沟通。当然受述者除了上面提到的由读者来担当外,还有一种是由作品中的人物来充当。张悦然的小说《这些,那些》中不断出现“小舞,我仍旧喜欢哭泣。我不会抽烟,不会喝酒,所以就让我哭泣吧,这样我会觉得好许多。小舞,你的家是什么样子的?让我来说说我们的家吧。小舞,我原来所在的城市有一个湖,一些小山。一簇一簇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