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觉与回旋-试论电影美学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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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觉与回旋-试论电影美学鉴赏
  摘要:电影自1895年经卢米埃尔兄弟之手问世以来,就吸引了全世界人的目光。它的广泛传播有力的证明了影像世界的本体魅力。与此同时,它生生不熄的游动,让电影——这一第七艺术形式发挥出了人类在影像存在之前未曾感悟到的,自身无尽的超然之意。它不仅如诗般超越事物的外在迹象的韵味,更是汇聚了天人合一的内视之美。本文将试图从悟觉与回旋,理论和现实两个方面论证电影美学上的新理念,还将试图把现象学的某些理论与美学相结合,共同完成对电影美的探讨。

关键词:悟觉 回旋 生命 党派 运动

100多年的轮回让电影自诞生起,就在真实和虚幻之间通过音视频的结合转换,吸引了无数研究学者的注意。这种玄妙的影像在人类的超验意念和现实情感间游走飘浮,联结起人类最基本的道德框架和精神束链,让观赏者在电影这个大的架构之下同时得到满足的审美愉悦感,形成了美学上所谓的“影像观”。在人们视野这一有限的活动范围内,给予观众最具象的抽象美意味,让人们最大限度的看到了心中隐匿的“我”和眼前真实的“我”的异构。至此,电影通过人类共存体的桥梁作用,完成并逐渐完成着它在各个学科间游动的复杂过程,并试图建立起一种与各学科具体可言的关联。但电影似乎天生就与美学的渊源极其深厚,即便用纯粹客观的角度来鉴赏电影,我们都不得不提到美学的相关内涵。尤其是电影中渗透的人类对艺术品悟觉的欣赏能力,以及电影内蕴中的回旋意味,都值得我们好好把玩。
悟觉
主体的电影艺术创作需要客体的生活原形,而生活的真切反过来又带给艺术家们直觉的提升。悟觉是中国古代哲学中的“神遇”,“是一种心物感应的悟觉思维到典型状态,是主客体之间意义的双向渗透所产生的深层次心理反映。神来之时,喻象叠出。”1其实这是一种返朴归真的感知,也是一种力求获取本真意象的手段。正如同司空图在《诗品·雄浑》中提出的“超以象外,得其环中,持之匪强,来之无穷”所展现的意境一样,无论是电影艺术的创造者,还是欣赏者,都希望从创作品中得到这股构成天,地,人运转变通的核心力量,按照蒲震元教授的翻译,我们把这它称作道家的灵魂——“道”。有了这个“道”,我们可以在眼前变幻莫测的视听元素中随时把握其间本质的因素和意义,而且这种把握不会有“丝毫的勉强”,“它的呈现”也将“无穷无尽”。2陈凯歌的一部《霸王别姬》,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维限,在把万众眼光拓宽到美轮美奂影像框架中的同时,更是引导受众浸入了导演所营造的意识之巅。人们在不知不觉中与主人公嬉笑怒骂,历经变迁,丝毫未察觉身边时间轴的转动。聪明的导演在艺术世界的白纸上洋洋洒洒的把时间,生命,情爱等不可名状的复杂流态具体化,瞬间凝滞,让人们在欣赏的同时被感染,在关闭放映框的同时还恋恋不舍,直到咀嚼数日后才逐渐发觉其味道,虽然不可言明,但却回味无穷。电影的独特美学价值就在于它在不经意间传递出万物万象的内核,个体的理解方式不同,造就了电影内核的多重性,这种多方位,多视角的表意功能让电影不再被排斥在主流艺术之外,它及时的融入了主流的意识形态,时刻期待营造出与观赏者的“神遇”,在相遇的时候迸发出作者艺术思维认同或异化的火花,促使新的艺术感悟再次进入主导的影像世界,从而开启新一轮的创作循环。而这种创作的循环对于传者与受者本身的情感要求近乎苛刻,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完成对电影表面活动影像背后神秘世界的探求和体悟。
首先:任何一种艺术形式的出现和繁荣都必须符合规律,关照人与自然的和谐一统。
电影初创的起始端是机械技术进步的结晶,而这种无生命的机械运动,却最终通过艺术家们艺术上的震撼创造出一个又一个让世人惊叹的巅峰。其中的功臣,最能引起人类共鸣的不能不说是自然界变幻莫测的时空迁移。当自然首次以画面和声音的形式展现出来的时候,全世界人惶恐,惊奇,随后便如痴如醉般疯狂的沉浸在这精妙的视听元素上,也让身心全部融入在屏幕框架内“造化”“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的欣喜上。从物我两忘到物我统一,经过了人类头脑的加工和选择,促成了影像世界从宇宙物态升华到精神心象的`飞跃。电影主人公的心绪,情节链条上的节奏,蒙太奇剪辑段落上的时长,都在表现的自然物象中徘徊,找寻适当整合交融的美学韵律。最终达成“人物和环境的双向渗透”,“人与自然的和谐,天道和人道的对应”(罗艺军《电影美学:1984》)。如法国导演吕克·雅克特拍摄的纪录电影《帝企鹅日记》,用人的眼光诠释南极企鹅的精神世界,在缓缓的如水如诗般的流动中我们自身化作了企鹅中的一员,与他们一起感受寒冷,体会温情,在冰冻的世界舞蹈,歌唱,迁徙,迎接新生命的轮回。把这种人类意识独有的情趣移注到被忽略的小企鹅(自然物)身上,“使本无生命和情趣的外物仿佛具有人的生命活动”,3这就是移情。在移情的同时让我们历经爱,勇气,冒险的艺术境界,伴随着戏剧的起承转合,浪漫的再现了雪白的高调画面下的情感世界。好像在审视人类自己一样,超越功利,超越金钱,超越周边的世俗,又不乏亲切,因为这些低等动物的情感世界,曾几何时,我们人类的确也曾拥有。看这部完全动物做主角的片子我们哭了,哭得那么自然,因为这些生灵是鲜活的,它们在最为恶劣的环境中,创造了世界上最闪烁的光泽。人类,动物,自然,似乎通过这部影片建立了某种联系,尽管这种联系其外延是模糊的难以界定的,但是在此刻它们的和谐内涵,却早已完成了人类心中对幸福的跨越。
其次,电影艺术创作的整体观念要求我们重视审美感念中的观照和虚静。
世界各国各地,各年龄,各层级的人在看完《辛德勒的名单》后,激动的流下热泪,优秀的影片和欣赏主体的情感介入会让不应忘却的历史重新浮现,也会让时空的阻隔不再成为世界人民情感共通的障碍。影片最大的成功就在于它把过去的战争具象,如同战乱的阴影对生命的威胁,死亡的迫近对尊严的蔑视,恐慌的情绪对爱情的木然,世道的残酷对人性的锤炼,这一切的知性感悟都与辛德勒——这一具体可触人的心态历程关联起来,牢牢地吸引住了我们的视线,让我们在观影的同时自觉自愿、并满怀虔诚地走进虚静的心里状态,进而进一步对影片加以观照和触悟。其实眼前晃动的屏幕,出现的物象既是创作主体情绪语词化的宣泄,又是审美主体不经意的表露经过加工后的影像结论。它需要双方的沟通和互动,更强调审美主体的悟性与观照。“观照不只是用眼,更是用心;不仅是对于对象的映入,而且是以特有的角度将其的造成以此一对象为原型的审美意向;不仅是以对象物为观赏的对象,而且是与对象物彼此投入,形成物我两忘的关系。”4主体与对象的双向交流首先需要观赏者心性的沉炼,思想的一致,进入完全安宁,淡泊,即虚静的观赏状态,这其中不乏等待、容纳的哲学思辨意味。等其所能预见、抑或个别空间限制下无法想象的时刻,容其所能承受、抑或某段时间内无法忍耐的现象。“众人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审美主体为此摒弃物态世界的享受,尽快地进入与艺术共融的理想欣赏状态。如此,电影中的善恶美恶,与人类内心深处无欲无虑的澄清心思相契合,这时的主体人便可以“独上高楼”,轻易地与编创人员一起“望尽天涯路”。